《鱿鱼游戏》收官,反乌托邦的消亡史

  6月27日,网飞出品的系列电视剧《鱿鱼游戏》上线了第三季。作为官宣的收官之作,第三季采用全季一次性释出的形式播出,上线后延续了第二季首周观看量达6800万的超高热度,成为了话题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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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季衔接前一部没结束的游戏开篇,李政宰饰演的主角成奇勋在反抗游戏失败后以玩家的身份回到游戏。最终他于终极对决中选择自我牺牲,将生存机会让给一名新生婴儿,使其成为游戏史上首位“无意识赢家”,赢得456亿韩元奖金。这一颠覆性结局24小时内引爆社交媒体,两极反转的评价中即便充斥着外国媒体的否定,《鱿鱼游戏》第三季却依旧登顶了全球92国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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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们以及很多观众对这一结局有着相当强烈的反对情绪,这是因为《鱿鱼游戏》系列从第一季开始就将成奇勋塑造成了一个反对这场荒诞游戏的人物,他作为一个胜利者,在第一次赢得奖金后并没有再次沉沦于赌博或金钱中,反而一直致力于用大家生命换来的钱财制止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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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季开头的时候,成奇勋耗费了几十亿韩元就为了找到还在组织这场游戏的人,三年如一日的坚持才换来重返游戏的机会,哪怕计划被屡屡打破,成奇勋在第二季中依旧是坚持不懈想要拯救更多人,终止游戏的反暴力形象。在第二季的结尾成奇勋也呼吁了参与者一同进行了大反攻,即便因为潜伏在玩家中的黄仁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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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第三季,看着挚友惨死面前的成奇勋,在绝望中高喊着“杀了我!”后却依旧作为玩家参与游戏。成奇勋在经历这么多次生死磨砺后,在观众们都以为他要再次计划怎样粉碎这荒诞游戏时,他却只是喊着口号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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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是,反乌托邦的核心从来都不是将一切真的打破,绝望之中振聋发聩的呐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必不可少的点点微光——至少导演黄东赫或许是这样想的。

  面对剧情中成奇勋高喊“我们不是牲口,我们是人”后主动坠入深渊的争议桥段。导演黄东赫解释:“这是对现实的拷问——上一代是否愿为下一代放下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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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鱿鱼游戏》第三季获外媒批评却获得豆瓣高分的原因,已经在我心中浮现。这是一种经验之间的隔阂,是一种伤疤外露。

  “上一代是否愿意为下一代放下欲望?”黄东赫的这一句拷问或许想表达的是只有上一代人放下对于欲望的扭曲追求,下一代人才能逃离被卷入游戏的宿命。要合理化黄东赫的这种感触,首先得了解韩国非常严重的一项社会问题——韩国年轻人负债问题严重,超过五分之一年轻人家庭债务水平超过收入的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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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经济网关于韩国年轻人负债问题的报道)

  以我个人的理解来看,黄东赫在《鱿鱼游戏》第三季中包含了太多对于韩国现有社会问题的悲泣,就比如韩国著名的老龄化与养老问题让我们永远能在这荒诞的游戏中看到老人的身影。只可惜黄东赫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想要呐喊,又或许真如外媒评价的商业化与艺术性失衡,总之在这些立意之下是无法深思的剧情逻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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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部悬疑题材的作品,第三季的剧情失去了在第一季中最后发现老人吴一男是游戏发起人的那种震撼感。第三季中所有人都知道成奇勋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一场救赎,因此所有对于剧情刺激感的要求更聚焦在这场救赎如何完成,以及游戏规则的压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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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无论是最初的悬疑还是《鱿鱼游戏》受大家吹捧的独特反乌托邦,这一切都成为了悲壮救赎的牺牲品。

  孕妇参与高强度杀戮游戏、5分钟内完成分娩、产后立即行动等情节被批“医学奇迹”。同时严控道具的游戏中,孕妇能藏匿至分娩,但主角的GPS装置却被精准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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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乌托邦那系统异化带来的窒息感只剩下标签化的框架,环环相扣的逃生出现大量“医学奇迹”让观众难以沉浸,以至于这一季的观众评分爆米花指数仅为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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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ttenTomato及外媒数据)

  成奇勋作为一个反暴力主义者,最终以口号式的方式牺牲被评价为圣母,这个原本位于底层的人物形象在三季中一步步成为了标签化的“救世主”,最后黄东赫导演想要引人深思的所谓“新生代被迫继承残酷世界”都让我觉得充斥着刻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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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观众,尤其是让我最郁结于心的,是一切的终章落在资本游戏的继续泛滥。这并不是深意,是在向所有反抗不合理规则的人泼冷水。

  《鱿鱼游戏》第三季对我而言,难以被称之为一个完美的句点,甚至令人失望。当然,仅代表个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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